他握住楚遇的手,指了指钢琴,“楚遇,你会弹钢琴吗?我只是昨天向辞宴哥抱怨在家里太无聊了,结果他今天就买了钢琴。但钢琴我已经弹腻了,可以送给你。”
正站在角落里看热闹的仆人摇了摇头。
莫韫少爷还是太善良了,把自己买的钢琴送给了楚遇,还不让楚遇知道,以免楚遇愧疚。
但是楚遇哪里值得莫韫少爷这样对待呢!
不出他们的意料,楚遇抿了抿唇,面露卑怯地低下了头,手指微曲,“对不起,我不会弹钢琴。”
莫韫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拉着楚遇的手触碰琴键,“你不会吗?很简单的,我教你。”
“不,不用了。”他连忙挣扎,缩了缩脖子,“这架钢琴看起来就很贵,我害怕把它弄坏。”
“怎么会呢?钢琴哪有那么容易坏。”莫韫善解人意地放开了他的手,手指随意在钢琴上敲动,流畅而优美的旋律就倾泻了出来,与楚遇的小家子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他和莫韫比起来果然还是太差了。
楚遇的眼眶渐渐湿润,眼尾红红,用带着啜泣声的嗓音说:“对不起,我真的不会弹钢琴。你不要为难我了,好不好?”
就在此时,一个仆人向莫韫打了一个隐晦的手势,莫韫立刻表现出有些生气的样子,“我并没有在为难你,我只是教你弹钢琴而已,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?”
楚遇只顾着哭,不说话,看上去就像是莫韫真的为难了楚遇一样。
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答案。
顾辞宴也不例外。
顾辞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,但面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容,缓缓踱步走到莫韫身边,先是安抚了一下不知所措的莫韫,“我替遇遇向你道歉,他就是心思敏感,爱哭了些。”
接着,顾辞宴又看向泪流满面的楚遇。
他弯下腰来用左手手指轻轻抬起楚遇的下颚,随后用右手擦拭楚遇眼尾的泪水,动作温柔得不像话。
他漆黑的瞳孔里是能够洞彻人心的锐利,面上却带着心疼的意味,轻声询问,“遇遇怎么又哭了?”
顾辞宴带给楚遇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了。
虽然楚遇已经入戏了,但此刻顾辞宴此刻越温柔,他就越害怕,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。
他拉住顾辞宴的袖口,抽噎着回答:“我,我没学过钢琴,可是,可是……”
“不会可以去学,这么简单的道理遇遇不懂吗?”顾辞宴的眉眼顷刻间多了几分冷厉,捏着楚遇的下颚的手指也开始用力,微凉的指腹在楚遇的下巴上轻轻摩挲,直到那一片肌肤开始泛红,“遇遇,我原本以为你在失去双腿之后会变得听话些。”
楚遇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,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,双手紧紧地攥住袖口,“对不起,顾先生,我……”
还没等他说完,顾辞宴慢慢地叹了一口气,残忍地地把楚遇的手指一根又一根地从自己的袖口掰开。
即便看见了楚遇因此而发白的脸色和通红的双眼,顾辞宴依旧直起了身,语气无奈地说道:“遇遇,你很让我失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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